守家（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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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家（二）
休比最近迷上種地，小盆栽裏種著韭菜，正在陽臺打理，聽到聲音飛進客廳：“店長要出門逛街嗎？”
派厄斯這會沒在，家裏只有他們三個。少年在看手機：“不是逛街，我不在時，做飯交給休比了。”
龍龍拍胸脯：“嗯嗯！包在我身上！”
讚德在整理論壇，聞聲有些意外：“去其他世界？”
“嗯。”
他要準備不少東西，因為休比找不到，整理好後放在箱子裏。異於凡間的此地有特殊能量護佑，所以不會出現過期發黴等問題。
“什麽時候回來？”
聽到聲音轉頭，讚德不知何時下來，少年有些意外。天使見他回眸楞了下，意識到這麽久以來，小店長都在身邊，這裏突然說要走，他猜到不是都市，而是世界之外。
他忘了小家夥本質不是生命。
習慣生活的平靜，湖泊的波動打破安寧，融入世界的他在這一刻發現，小家夥想要的根本不可能實現。
小店長其實知道，但還是這樣做了。
“不會太久，你看起來很不開心。”
“哪有。”
少年轉身註視他：“經常出現在人類臉上，像是丟失禮物的難過，超市沒能買到喜愛商品的委屈，無法達成想要的失落等等。”
黑色天使橙金的瞳眸顫了下，看著地面不語。
見他沈默，少年眨眨眼，放下手裏東西，走到他面前：“為什麽要露出這樣的表情？”
湖泊清澈見底，如大海廣闊無垠，裏面有著無限，有著星河萬千。明明什麽都有，什麽都知道，可他不想傾聽冗餘，那雙平靜的眼眸此刻只映著無措的自己。
他只想聽自己的想法，而不是能力帶來的信息。
讚德緩緩蹲下，摸摸他的頭：“最近看了不少番劇，有些和我經歷蠻像。”
少年點點頭：“我不在，家裏交給你們了，至於營業，看你們吧。”
天使挑眉，笑得痞痞的：“不怕我們搞砸？”
“不怕。”
“真犯規啊。”
……
派厄斯晚飯前回來了，戰鬥的戾氣在進門那刻收斂，他打著哈欠關門，聽到後廚的聲音走去，休比和小貓咪正在做飯。
起初他沒有在意，後來吃完察覺事情不對。
今天的晚飯味道不太一樣？
和平日沒什麽區別，唯一的線索就是休比。
龍龍摸頭：“啊？是我做的啊，因為店長要離開一段時間，所以換我了，有些菜不太熟，店長指點了下。”
什麽？他要走？
“小鯊魚，現在有時間嗎？”
正巧他想問怎麽回事，便跟著少年上樓。原初見他去陽臺，站在客廳沒動：“你要去哪？”
一般出門不會特意打招呼，否則不會讓休比掌勺，原初多少猜到他要去別的地方，至於是哪，他無權過問。
“有點事要離開，我不在，家裏交給你們了，休比做飯不用擔心，至於界點唔……隨你們吧。”
或許是幾個月以來第一次出遠門，他看上去很淡定，和之前一樣面無表情，好像對他來說是很平常的事。
天使垂眸，腿邊的手無意識緊握 ，這是他來這個世界這麽久小家夥第一次離開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多久？”
少年頓了頓，似乎在思考：“每個世界時間流動不一樣。”，千篇一律的行為，從來不記具體時限，這不是他要操心的。
原初說聲知道了便沒了下文。
安排好一切的店長第二天沒了影，沒有風，沒有聲音，沒有任何痕跡，仿佛從未出現一樣。
小店長的照料讓派厄斯和讚德養成習慣，只要不太累，要好好吃一日三餐，不能不吃，說對身體不好。其實他們都知道自己不會有事，畢竟不是凡人，沒那麽脆弱，而且來到這邊，可能是少年讓他們體質有了變化，似乎比以前多了些什麽。
讚德習慣湊到後廚，探頭：“小店長~今早吃什麽啊~”
龍龍冒出腦袋：“早上菜單是牛角包、瑪奇瑪、洛卡蒂火腿、冰魚卡爾粥、巧克力牛奶、芝士玉米餅。”
休比系著小圍裙，飄在空中念菜譜，然後又道：“還有，笨蛋菜頭，你忘了店長出遠門了嗎？”
“嘶~還真忘了。”
休比的廚藝雖然不如小店長，但還是很美味的，至少比外面餐館好吃。
*
界點不受世界影響，四季如春。溫和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桌上，懶洋洋的爬上床鋪，試圖叫醒沈睡的天使。綠發青年被照得皺眉，拽住被褥蓋過腦袋，留一撮發在外。
讚德很少賴床，可能是以前的習性所致，來到這邊又因作息規律重置生物鐘。他其實很早醒了，只是不想起來，床軟是一回事，另一回事就是多躺一會小家夥會來叫他。
上位氣場是危險淩厲的，壓迫感極強，祂之下的生靈會本能畏懼、害怕。
少年不同，他並非神靈，也非管理者，他的身上總是帶著柔和溫暖的感覺，像太陽沐浴春風，像大海包容一切，無論走到哪，純凈的生靈都不由自主的喜愛他。
因為生命向往安寧。
天使習慣等待，等了很久的他睜開雙眼，慵懶柔和的橙金眸終於清醒。他翻個身把臉埋進枕頭，安靜許久的房間傳來嘆息。
“啊，又忘了。”
才一天，習慣便牽著他的思緒翻滾。
黑色天使很不習慣，另一邊的紅發天使也一樣。由於視力，他睡覺時房間不會露一點光，今天又恰巧沒有工作，不需要外出，派厄斯也難得賴了床。
他看著昏暗的房間沈默不語，以前這個點若是沒下樓，小貓咪會上來叫他，但昨天沒有，今天也沒有。原初煩躁起床，煩躁揉發，莫名的不爽讓他抹了把臉，視線偶然瞟過手機，戴上眼鏡瞄眼便扔在被褥上。
沒有短信，沒有來電，什麽也沒有。
他往後墜去，失重讓他想起虛無，那時的他如在海上即將沈沒的紙船，沒有實感，沒有溫暖，冰冷又銳利的無形物吞吃他的所有。
派厄斯倒在柔軟的床上，望著模糊的天花板，晃眼如白晝，所見之處觸手可及，那潔白無瑕的顏色吞沒黑暗，照亮他眼中的一切，照亮他身處的家。
思緒回籠，原初洩氣放下手，手背蓋過眼睛。
他想，他果然很喜歡太陽。
……
休比無法理解店長為什麽要找兩個愛摸魚的天使，當然這種想法眨眼消失，畢竟揣測上位是僭越行為，會折壽。
龍龍午休後繼續宏偉大業，他真的很喜歡做家務，搞的讚德想把小紅花換成錦旗，上面寫勞動光榮。
昨天無事，今天也無事。黑色天使下樓去後廚拿果汁，正好碰到清理微波爐的休比，相處久了他也知道倆天使的習慣，加上店長的囑托，龍龍實在看不下去了。
“讚德，你為什麽要喝自來水？”
“噗——咳咳！！”
青年聞聲才發現他在喝洗杯子的水，果汁……果汁被他當成自來水倒掉了。
“雖然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換口味了，但也不至於喝自來水吧？”
“哈哈哈意外……意外。”
龍龍見他不比平時精神，嘆氣指著冰箱：“店長走前給你和派厄斯做了巧克力和辣椒果凍。”
昨天隨口一句有沒有其他口味的零食，今天就實現了。
黑色天使楞了楞，放下杯子去開冰箱，模具裏是縮小版的瞬影幻劍，黑綠交匯的色彩占據他的視線。他取下一個咬了口，濃厚的奶味伴隨清爽的果香直沖味蕾，甜而不膩，恰到好處，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味震撼他的靈魂。
明明有事離開，早上還做這些費時費力的東西，他們又不是小孩子，縱容的有些過頭了。
……好吧，他其實很享受。
小店長總會做出讓他欣喜的事，無論行為，無論吃食衣住，平淡的每一天都帶著上位並不知曉的心意與關照，對他來說微不足道，可他無法理解的舉措在所有人眼中都無比的珍貴，如絢麗瞬閃的煙火，眨眼消逝的情愫勝過世界一切。
讚德感覺他真的完蛋了。
第一次見面總想著要走，還說把小店長吃破產再走……但現在，他想，這輩子可能都走不掉了。
*
休比似乎並不知道累，幾個小時都不休息的，難道龍的精力都這麽旺盛？見他不亦樂乎，看起來沒心沒肺的拖地擦窗，有時真的讓讚德羨慕。
被下過禁制的生靈，不會察覺店長的變化。
看見某天使要上樓，休比突然叫住他：“對了讚德，你能幫我去店長房間看看嗎？”
“怎麽？”
龍龍有些不好意思：“就是……店長說可以幫他整理房間，但我不敢去，所以能麻煩你跑一趟嗎？”
“行。”
黑色天使把巧克力放客廳，然後來到他和派厄斯中間的那扇門前。
……咦？門是掩著的？
他狐疑，進門一看，漫天星海湧入眼中，劃過的流星墜下天際，沈入大海一去不返，群星璀璨的海洋中閃著無比奪目的光，仿佛鼓動的心臟。
……奇怪，他為什麽會這樣想？
遠處站著人影，他心底微動，難道是小店長回來了？
走近一瞧才發現是派厄斯，他正在拿飄在空中的透明球體。
“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原初沒回頭，註意都在手裏東西上：“想來就來咯，他又沒說不能進。”
嘿！你倒是不客氣。
讚德第一次來小店長的房間，星海夢幻，比他見過的任何景色都美。
安靜一會後，原初的聲音傳來。
“好看麽？”
“好看啊。”
讚德問那些透明球體是什麽，派厄斯掂掂手裏的東西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飄在空中的透明球體不知何時變成一本又一本的書，原初翻開星海流動的透明封皮，點點星光匯成空白書頁，上面沒有字，或者說不是他們認知裏的字。
也是，上位的東西如果能被他們這些家夥隨意翻閱的話，就成笑話了。
還沒來得及關上，熟悉文字顯形，沒入眼裏。
兩只天使陷入了沈思。
小家夥，請你有點上位的自覺行不行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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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要準備不少東西，因為休比找不到，整理好後放在箱子裏。異於凡間的此地有特殊能量護佑，所以不會出現過期發黴等問題。
“什麽時候回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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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忘了小家夥本質不是生命。
習慣生活的平靜，湖泊的波動打破安寧，融入世界的他在這一刻發現，小家夥想要的根本不可能實現。
小店長其實知道，但還是這樣做了。
“不會太久，你看起來很不開心。”
“哪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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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他沈默，少年眨眨眼，放下手裏東西，走到他面前：“為什麽要露出這樣的表情？”
湖泊清澈見底，如大海廣闊無垠，裏面有著無限，有著星河萬千。明明什麽都有，什麽都知道，可他不想傾聽冗餘，那雙平靜的眼眸此刻只映著無措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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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他沒有在意，後來吃完察覺事情不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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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平日沒什麽區別，唯一的線索就是休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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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點事要離開，我不在，家裏交給你們了，休比做飯不用擔心，至於界點唔……隨你們吧。”
或許是幾個月以來第一次出遠門，他看上去很淡定，和之前一樣面無表情，好像對他來說是很平常的事。
天使垂眸，腿邊的手無意識緊握 ，這是他來這個世界這麽久小家夥第一次離開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多久？”
少年頓了頓，似乎在思考：“每個世界時間流動不一樣。”，千篇一律的行為，從來不記具體時限，這不是他要操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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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，又忘了。”
才一天，習慣便牽著他的思緒翻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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派厄斯倒在柔軟的床上，望著模糊的天花板，晃眼如白晝，所見之處觸手可及，那潔白無瑕的顏色吞沒黑暗，照亮他眼中的一切，照亮他身處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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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，他果然很喜歡太陽。
……
休比無法理解店長為什麽要找兩個愛摸魚的天使，當然這種想法眨眼消失，畢竟揣測上位是僭越行為，會折壽。
龍龍午休後繼續宏偉大業，他真的很喜歡做家務，搞的讚德想把小紅花換成錦旗，上面寫勞動光榮。
昨天無事，今天也無事。黑色天使下樓去後廚拿果汁，正好碰到清理微波爐的休比，相處久了他也知道倆天使的習慣，加上店長的囑托，龍龍實在看不下去了。
“讚德，你為什麽要喝自來水？”
“噗——咳咳！！”
青年聞聲才發現他在喝洗杯子的水，果汁……果汁被他當成自來水倒掉了。
“雖然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換口味了，但也不至於喝自來水吧？”
“哈哈哈意外……意外。”
龍龍見他不比平時精神，嘆氣指著冰箱：“店長走前給你和派厄斯做了巧克力和辣椒果凍。”
昨天隨口一句有沒有其他口味的零食，今天就實現了。
黑色天使楞了楞，放下杯子去開冰箱，模具裏是縮小版的瞬影幻劍，黑綠交匯的色彩占據他的視線。他取下一個咬了口，濃厚的奶味伴隨清爽的果香直沖味蕾，甜而不膩，恰到好處，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味震撼他的靈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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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店長總會做出讓他欣喜的事，無論行為，無論吃食衣住，平淡的每一天都帶著上位並不知曉的心意與關照，對他來說微不足道，可他無法理解的舉措在所有人眼中都無比的珍貴，如絢麗瞬閃的煙火，眨眼消逝的情愫勝過世界一切。
讚德感覺他真的完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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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比似乎並不知道累，幾個小時都不休息的，難道龍的精力都這麽旺盛？見他不亦樂乎，看起來沒心沒肺的拖地擦窗，有時真的讓讚德羨慕。
被下過禁制的生靈，不會察覺店長的變化。
看見某天使要上樓，休比突然叫住他：“對了讚德，你能幫我去店長房間看看嗎？”
“怎麽？”
龍龍有些不好意思：“就是……店長說可以幫他整理房間，但我不敢去，所以能麻煩你跑一趟嗎？”
“行。”
黑色天使把巧克力放客廳，然後來到他和派厄斯中間的那扇門前。
……咦？門是掩著的？
他狐疑，進門一看，漫天星海湧入眼中，劃過的流星墜下天際，沈入大海一去不返，群星璀璨的海洋中閃著無比奪目的光，仿佛鼓動的心臟。
……奇怪，他為什麽會這樣想？
遠處站著人影，他心底微動，難道是小店長回來了？
走近一瞧才發現是派厄斯，他正在拿飄在空中的透明球體。
“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原初沒回頭，註意都在手裏東西上：“想來就來咯，他又沒說不能進。”
嘿！你倒是不客氣。
讚德第一次來小店長的房間，星海夢幻，比他見過的任何景色都美。
安靜一會後，原初的聲音傳來。
“好看麽？”
“好看啊。”
讚德問那些透明球體是什麽，派厄斯掂掂手裏的東西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飄在空中的透明球體不知何時變成一本又一本的書，原初翻開星海流動的透明封皮，點點星光匯成空白書頁，上面沒有字，或者說不是他們認知裏的字。
也是，上位的東西如果能被他們這些家夥隨意翻閱的話，就成笑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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